邓清波关于评论刀郎《罗刹海市》的回应


邓清波在其个人公众号“血红素”上针对网民关切作出回应,全文如下:

1.你究竟怎么看待刀郎?

答:许多自媒体在引用我的评论时,忽略了我那篇评论中的一句话——刀郎的歌曲广为流传,为广大人民群众丰富了精神食粮,“这是功德一件”。我想我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我特别喜欢郭德纲,我认为刀郎也许能够成为音乐界的郭德纲,现在他也许已经是当代中国讽刺音乐第一人。出于对刀郎的“爱之深,责之切”,有更高期待,所以我对他提出了更高的近乎严苛的要求,这让一些支持他的网民感到不理解,我对此感到抱歉。

2.你究竟怎么评价《2002年的第一场雪》等刀郎作品?

答:我与大众一样喜欢通俗音乐,也常常唱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但我坚持认为这些歌曲都还有不足,我们国家的流行音乐一定还应该有更好的东西。我在评论中明明一再表达了“惋惜”、“遗憾”,这说明我对刀郎其实是“爱之深,责之切”。在中国,像刀郎这样起自民间、可能给我惊喜和期待的歌手不多,所以我对刀郎的期待一定特别高,因此也会要求特别高。同时,我坚持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一个歌手的影响力越大,就越应对他们、他们的作品提出更高标准、更严要求。

3.你评论《罗刹海市》的初衷是什么?

答:首先,评论只代表我个人的肤浅观点。其次,我认为《罗刹海市》影响特别巨大,因此其给我国社会带来的效应已经不容忽视,一定要引起足够重视。

当前国内外形势复杂变化,民生困难还比较多,有的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还很突出。我们有的党员干部缺乏忧患意识和问题意识,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国家和社会面临的困难隐患面前明哲保身,生怕影响自己的当官提拔,从来不说话不表态,给他们画像就是“蜗牛干部”,一方面像蜗牛慢悠悠过日子,静看花开花落,笑看云卷云舒,一方面还在蜗角争名,争那些小名小利,遇到问题就躲进自己的壳里,“蜗牛笑黄牛”,“老黄牛不如会吹牛”。但是,我们的民生仍然还有不少困难,群众特别是青年朋友有的就业不易、收入不高,有的依然承受着住房、医疗、教育等种种压力,在生活中遭遇过这样那样的不公,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在写评论刀郎的这篇文章之前,我正好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出租车司机交流过,对其家里的困难处境感到十分难受,这影响了我写文章时的情绪。

在这种情况下,《罗刹海市》说出了老百姓的某些心声,这是很好的,但我确实担忧它传递的某些情绪,一定要重视,希望群众不仅从刀郎的作品中感到解气,还一定要能感到正气、和气,能看清楚国家和时代的主流,全国人民一定要团结一心,奋发向上。

4.《罗刹海市》流量这么大,部分大众这么欢迎,为什么你还要对它进行批评?

答:我必须批评《罗刹海市》,这是作为评论员的良知,是为了国家和社会的长远利益,也包含着期待刀郎拿出更好作品的美好期待。我从专业和职业的角度,懂得许多网络流量是怎么来的,所以我坚决反对唯流量和声量,而更看重质量和正能量。我一定要打破“流量迷信”,坚持内容为王而不是流量为王。人们必须清醒地看到,越是流传广的作品,越要在艺术上高标准、严要求,因为正是由于流传广,这些作品的任何一点瑕疵,都会影响到更多的人。所以,我坚持认为,由于《罗刹海市》的流传广,它任何一点小瑕疵带来的影响,也会被极度放大,因此绝对不能忽视,必须被指出来。

许多网民因为同情刀郎过去的遭遇而支持《罗刹海市》。那么我建议这些网民可以再听一听徐小凤《顺流逆流》、毛阿敏《掌声响起来》等歌曲,这些歌曲同样也反映了在生活中遭遇到冷落、排挤等不公正现象,但创作者的襟怀,歌曲传递的情感和境界,与《罗刹海市》有显著的差别。这就是刀郎目前还存在的差距,是我没有高度评价《罗刹海市》的原因。

5.有人说你这次遭到了境外势力的围攻,是事实吗?

答:我确实被美国盯上了。由于长期在美国《侨报》、新加坡《联合早报》以及《环球时报》等发表抨击美国霸权和台独势力的评论,最近美国《华盛顿邮报》确实对我公开发难,质疑我的共产党员身份,抨击《联合早报》发表我的评论就是在亲中、亲共。这次借我评论《罗刹海市》而对我进行扭曲、抹黑的自媒体中,确实有不少来自美国等境外的账号。这是不是一场舆论斗争?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怕,我一定敢于斗争,也善于斗争。《华盛顿邮报》作为美国主流媒体来抨击我,那就是怕了我。

6.有人说你是被那英收买了故意发表文章陷害刀郎,你怎么看?

答:笑话。我这辈子5次死里逃生,早就看淡了生死名利,多少钱能收买我?那英算什么?一篇正常的文艺评论文章而已,只有自己心里阴暗的人才会用阴谋论去看它。要不是这么多自媒体关注炒作我那篇评论,有多少人会在乎我批评《罗刹海市》?

那英他们当年有没有陷害刀郎,我不知道。不过,抖音里有个账号“一个坚定的人”(“fanzhanzhe”),上面有个视频问“哪些人在害刀郎”,说有三类人:一是只知道吹捧刀郎、不许别人说刀郎还有不足的人,因为这会让刀郎听不见善意的批评和建议;二是动不动谩骂攻击、说别人就是“又鸟”“马户”的人,因为这反而证明了刀郎的《罗刹海市》带来怨气和戾气,是给刀郎抹黑;三是想把刀郎封神的人,说什么刀郎的歌都免费等等,无视刀郎靠流量可以赚钱,这类过于拔高刀郎的话其实是对刀郎的道德绑架,不利于刀郎做一个纯粹的歌手。所以如果说过去陷害刀郎的是那些人,那么现在“害”刀郎的就是这些独立思考不够的人。

7.你真的力挺那英、贬低刀郎吗?

答:我就事论事,没有什么挺谁不挺谁的问题。因为我一贯与人为善,坚持主张,作为局外人没有办法了解幕后真相,一定要先以最大的善意去尝试理解别人。所以,我那篇评论中很明确地说我不知道那英有没有嫉妒刀郎,这要追问那英。

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我这个人人如其名,像清水一样,遇柔则柔,遇刚则刚。我就是要力挺敢于顶着流量坚持自己独立思考判断的人,就是认为一个社会需要敢于逆风喊话的人,我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脾气改不了也不想改。但这并不等于我力挺那英、贬低刀郎。我只是在评论中尝试以最大的善意去理解那英当年的做法,也想要刀郎尝试以最大的善意去理解和包容。不过,这几天我更多了解到刀郎的一些经历,更加理解广大网民对他的同情和支持,感觉到这对刀郎其实是残酷而不公平的。我们不能再对刀郎道德勒索。那些已经占据了资源和权力的人,他们更应该被检验。人在做天在看,这个天是老百姓。

8.你怎么看待有些专家学者对你有关蒲松龄评论的质疑?

答:我没有时间去具体了解这些专家学者究竟是怎么说的。但是,我知道有些自媒体对我评论中涉蒲松龄《罗刹海市》创作思想的部分是裁剪、扭曲的,而有些人根本就没读过我发表在联合早报上的评论原文,很容易被带风向。再说了,有些专家学者本身就是为了蹭流量,语不惊人死不休。中国文学领域,95%以上的专家学者都一定要反思一下自己是否名副其实。

我9岁就读文言文的《聊斋志异》,蒲松龄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郭沫若说他“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有的专家没脑子,以为蒲松龄就只会讽刺、批判,这样的专家不是不学无术,就是不懂装懂,是“半桶水专家”。其实要害就在于蒲松龄“高人一等”,他写的鬼和妖并不只有丑恶的,《聊斋志异》既“审丑”也“审美”,既针对现实,也充满了理想主义。蒲松龄在批判现实丑恶的同时,始终鼓励人们去相信美好的爱情、真挚的友情、感人的亲情等,是以黑暗衬托光明,他的《罗刹海市》就在描绘了一个颠倒世界之后,花更大笔墨和力气去写那些美好的希望。刀郎的《罗刹海市》真的能够与之相比吗?

当然纯粹的批判性的文艺佳作也是有的,比如张养浩的《山坡羊》,说的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刀郎有这样的境界吗?我个人认为,当代中国文艺创作的缺陷之一,就是始终处理不好“审丑”与“审美”的辩证关系,往往把两者割裂。所以我在那篇评论中说,希望刀郎能够更好地借鉴蒲松龄的艺术手法。后来我想,我这其实是在用蒲松龄这样伟大的作家的标准来要求刀郎了,我把刀郎与伟大的蒲松龄相提并论了,这或许是过于高看刀郎了,太强人所难了,过分了。

9.有人说你发表批评刀郎《罗刹海市》的文章是为了蹭流量,你怎么看?

答:笑话。网上那么多评论文章,有的观点也和我差不多,为什么单单我发表的文章就能蹭流量?我拿流量有什么用?再说了,现在是刀郎的《罗刹海市》蹭炒作我评论文章的流量,还是我在蹭他的流量?这恐怕很难说吧。

大家都知道,“贵圈很乱”,营销炒作手法往往超乎普通人的想象,把善良的网民当明星韭菜来割。头条号上有个账号“反战争爱和平”,发表的几篇文章中分析了刀郎和那英团队可能借我的评论文章来炒作流量的手法,不一定都是事实,但大家可以看一看,兼听则明。我工作忙,受到各种限制,现在其实是一个人面对着那英、刀郎的团队,一个人面对着包括境内外水军在内的亿万网民,回应解释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蹭流量。

10.你如何看待网民说你借评论刀郎《罗刹海市》蹭名气?

答:虽然现在网上已经搜索不到,但早在20年前,我的不少评论、杂文就产生过强烈反响,想出名早就多次可以出名了,我完全不需要借刀郎出名。事实上,作为体制内的人,出名会干扰工作,在我看来一定不是好事而是坏事。还想在体制内工作的人想出名,那一定就是脑袋坏掉、愚不可及。

不过,同事曾经问我:发表文章为什么要用真实姓名?对此,我说我对自己个人说过的话、发表的文章,一定自己负全部的责任,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我觉得组织上是理解的、包容的,也是鼓励干部对人民群众讲真话的。

我乐观估计,在体制内敢于20多年用自己真实姓名发表批评性时事评论文章的,我应该是全国唯一的一个。作为一个党员,我宁可被人民群众批评,也一定不愿意向人民群众隐瞒自己的真实观点。

11.你还敢评论刀郎吗?

答: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这是革命首先要弄清楚的问题。忠言逆耳利于行。所谓“诤友最可贵”,我认为我的批评对刀郎是最为宝贵的资源,别人想要还要不到,刀郎应该欢迎我的评论,因为我的评论不是吹捧,虽然尖刻或者苛刻,但对他有参考价值,所以我一定是他的益友,而不是他的敌人。刀郎听取了我的意见建议,就一定能够取得更大成就,对此我毫不怀疑。

认真读过我评论原文而不故意断章取义的朋友,一定能体会到,我肯定了刀郎的特长和潜质。我希望我们在大力推广刀郎的同时,一定要让他能够虚心地听到不同意见,从而为群众创作出更多好作品。我相信刀郎的成就不会止步于今天。

12.你今后还会针对文艺作品开展评论吗?

答:肯定,会。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基础上,我一定会持续关注时事,包括文艺领域。我们国家在文艺理论评论领域还存在一些问题,其中一个突出问题就是没有正常的文艺批评,大家都不愿得罪人,文艺批评变成文艺吹捧,所以连贾浅浅“屎尿体”之类诗歌都登堂入室了,连有的政府部门都傍流量了,对此我很是忧虑。

我们国家发展到了今天,经济总量世界第二,那我请问大家:我们的文化软实力世界第几?没有文化软实力,最终什么都保不住,因为中华民族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五千年以上延续文明的民族,根本因素之一,就是文化的力量,是文化让我们的民族历经劫难而生存下来,发展壮大。所以,一定要把好文艺评论的方向盘,在大是大非问题上敢于表明立场,倡导说真话、讲道理,营造开展文艺批评的良好氛围,才能帮助广大文艺工作者不断提高水平,拿出更多佳作。

13.你怎么看待网民的批评?

答:“旁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哈哈哈!有人嘲笑我被网民群众批评,那么我一定要反过来嘲笑这些不敢面对网民检验的人。党员干部凡事不说话就比我高明吗?老是在群众面前端着藏着就比我高深吗?按照党的群众路线的要求,我们应该虚心听取群众的批评和意见。对的就坚持,错的就改正,这是1+1=2的道理。就我个人来说,看到问题也不敢说,这更是懦夫,会玷污我的职责。共产党员襟怀坦荡,不怕自己做错了、说错了而被群众批评。何况网上有批评我的,但也有自发支持、鼓励我,说我心态阳光。

现在有些党员干部怕网民、怕群众,在网民和群众面前不敢说真话,我觉得这种现象非常令人忧虑。我曾经做过一个试验,问了一些群众,他们说50%以上的党员干部现在明哲保身,不敢说真话。我觉得这个比例有些夸张,但现象是存在的。现在有的党员干部是“五不说干部”:与自己利益无关的话不说,可能得罪人的话不说,与大多数人意见不同的话不说,觉得可能导致领导不喜欢的话不说,触及真实问题的话不说。我觉得这就是官僚主义。

当然,其实我也不是不理解有些不说话的同志,他们怕出风头,怕给单位添麻烦,怕说错话,或者怕影响领导观感,耽误自己升官。我过去和他们一样也曾经有这样的顾虑。但人到中年,黄土都已经埋了一半,作为农家子弟,现在我已经很感恩知足,除了扎扎实实做好工作,在个人职务晋升等方面完全别无所求,所以我也敢于说真话,一定说真话。

14.这次事件给你带来什么样的体会?

答:网民的心是火热的,他们有自己的是非判断和正义感,这使我更加深刻地领悟到走好党的群众路线的重要性。所以我的体会就是既要保持忧患意识、问题意识,也一定要坚持说真话、说实话、敢说话。走好党的群众路线就一定要敢于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群众,认真接受群众的批评。连心里话、真话都不敢对群众说,你走的肯定是假的群众路线。我个人认为,作为一个党员干部,宁可被群众批评,也一定要坚持和群众对话。

15.最后一个问题:你还认为刀郎的《罗刹海市》流传要警惕怨气和戾气吗?

答:网民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么多人民群众都喜欢《罗刹海市》,所以群众比我更有发言权。我赞同郭德纲说的:俗要俗得那么雅,雅要雅得那么俗。我只是以自己的切身经历再一次证明,正如我那篇引起风波的评论所说,网络空间需要更加清朗,需要更多正气、和气。我的评论发表出来,批评和赞扬都不重要,能够引起部分网民反思,这就达到了目的。正能量是总要求,带头传播正能量,是我的职责,我一定尽到这个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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